我从队伍中探出头来，吓了一跳：长龙般的队伍一直排到了教室门外。我的心怦怦直跳。
随着队伍的缩短，我的上唇咬住了下唇。突然发现前面同学的脸色很难看。先是深红色、猪肝色，继而涨成了紫红色。目光越过同学往前看。不看不知道，一看吓一跳：老师圆瞪的双眼燃烧着怒火，头上似乎着了火一样。上唇抿紧了下唇。手里还握着一支红钢笔，指准了同学，嘴里嚷着：“我警告你，你下次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，我把你的书扔到楼下去。"说完，用眼睛狠狠地蜇了他一下。
再看同学，他低垂着脑袋，双眼无神，双手松松地垂在身体两边。老师的火气更大了，他一把把同学拽到桌前，厉声斥道：“你这个糊涂虫，为什么每次都要错！"我的胸腔震动了一下，心弦陡然绷紧了。吵闹的教室一下子安静起来。同学们个个噤若寒蝉，连风扇也停止了转动。“下去！"老师正眼也不瞧他一下，就打发他下去了。
我战战兢兢地把练习本交了上去，但老师的火气似乎还没消，像一座刚刚喷发完的火山，又爆发了。他一看我居然错了一道口算，便再一次破口大骂：“这么简单的题，为什么也要错？……"我的手沁出了冷汗，一种不舒适感从脚部，到心脏，再分布到身体各个部位。我不停地搔着头皮。室外，空中的鸟儿不停地飞来窜去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。我极力避开老师那审视的目光，视线游移着，落在了天花板上。“你看看，连续三天了，两个B，一个A-，你怎么回事？计算为什么不细致，嗯？你一定要改，知道吗？"我点点头，飞快地跑回座位。
我把头埋进臂弯。慢慢地，一颗冰凉的东西，从眼眶里流出来，洇没在衣服里。